“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绑票?求财?”崇轩说出了自己都不愿相信的猜测。
“应该不是,寻常绑匪根本带不走雨嫣,而且纸上对赎金的事也只字未提。”杨柔接着说道,“对了,屋子里根本没有发生过争斗的痕迹!”
“走,上去看看。”崇轩说罢收起桌上的字条,起身再顾不得桌上的油条豆浆,径自奔二楼唐雨嫣睡过的客房而去。
客房的门是闭着的,里头的门栓并没有插着,只需人轻轻一推便可开启。
推门进了屋子后,崇轩扭头环视一周,果然,这屋子里一切都布置的极为平整。
桌子凳子摆放的规规矩矩,床上被褥也铺的方方正正,还有一只茶碗摆在桌子边缘处,里头还盛放了半碗清茶。
眼前的一幕,怎么看都像是女孩家静心打造过的闺房,完全看不出发生过什么打斗纠纷的痕迹,可偏生就是不见屋子里住着的人。
崇轩看了半天没瞧出什么门道,三步并两步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被褥,“凉的,看来雨嫣昨晚没睡多久。”
杨柔走到桌边,端起茶碗嗅了嗅,“茶是隔夜茶,雨嫣昨天喝了半碗茶应该睡的很晚才是,甚至她是在神志清醒的状态下被人带走的。”
“这不可能,凭我妹妹的武功,就算碰上绝顶高手也不至于没有反抗的余地!”
说不上来唐云海现在是临危不乱,还是关心则乱,驳回了杨柔的揣测后,他便自行走到墙角一个人抱头蹲着。
“都怪我,我昨晚要是不出去,要是留在客栈,我妹妹一定不会出事的。”
话语间含着哭腔,想来唐云海的精神正处在崩溃边缘,“只是出了趟远门,刚走出蜀地就丢了二十三个兄弟,现在连妹妹都丢了,我真是没用,真是废物啊!”
崇轩跟杨柔对视一眼,毕竟昨天是他们俩把人家硬从梦里拽出来,拉到回香楼的。
两人一声嗟叹,身为主谋的杨柔一脸失落郁郁寡欢,“别说了,要怪也怪我们,不,怪我就好,昨晚是我让崇轩拉着你一起出去的??????”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崇轩一巴掌拍在唐云海肩头,此时唐云海正萎靡不振,崇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当务之急,要先仔细想想咱们有什么仇家,又有谁有本事在雨嫣清醒时还能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
崇轩的话似乎给了唐云海一个努力的方向,就好比在黑夜中给他点了一盏指路明灯。
有了目标的唐云海目光不再涣散,果真如崇轩所指引的一般,开始仔细回忆过去他们结下的仇家。
可想来想去,似乎就只有一人嫌疑最大。
蹲着的唐云海和站的的崇轩杨柔三人目光相对,每个人都从另外两双眼睛里看到了肯定的目光,随后三人不约而同脱口叫道:“浩然宗!”
唐云海浑身嗖的露出一股杀气,他两拳死死握紧,开口说话一字一句都咬的真切,“若真是吕浩然干的,到家后我一定要我爹灭了浩然宗!”
素来以恭谨温和形象示人的唐云海,今天也终于动了真怒,而崇轩与杨柔也完全不拿他刚才的话当作吹牛。
唐门,数百年传承根基深厚,江湖地位几乎能和问天一剑比肩的名门望族,灭他区区一个浩然宗,的确是易如反掌。
之所以浩然宗被吕浩然创立以来,能一直稳居古阳城第二大宗,甚至被有些人认为有实力与唐门一较高下,完全是因为唐门不愿平白无故的大动干戈。
过去的几年里吕浩然做事也一直很有分寸,虽然两大门派弟子私底下摩擦不断,但终究没出什么大乱子,吕浩然也凡事知道敬唐文远三分。
“可是如果是吕浩然,那他为什么要约定在三日后?难道他情愿放弃通过论剑大会,让浩然宗一举成为江湖上一流门派的机会?”杨柔皱眉道出心中不解。
唐云海一听这话,同样陷入沉思,“据我所知,吕浩然向来都是个顾全大局的人,万事以浩然宗为重,不然他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将浩然宗发展到如今这般规模。”
“唉,你们也许不知道,吕浩然很可能已经不是以前的吕浩然了。”崇轩摇头说道。
唐云海,“此话怎讲?”
“我怀疑,他已经被魔剑仙给控制了,甚至有可能他就是魔剑仙。”
回忆起唐门马队刚驶出蜀地的那一晚,在林间小道上遭遇吕浩然扮的黑衣人,他那晚吸人精元的手段,实在不像常人所为。
还有那晚,在崇轩看到黑衣人的庐山真面目时,吕浩然还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
“今天算你走运,反正等了三百年,也不在乎多等几天,希望下次再见时,你能让我玩的开心点。”
自从那天开始,崇轩便一直怀疑吕浩然就是魔剑仙。
此时崇轩将那晚发生的事,以及自己的猜测都对唐云海交代清楚,他每回忆一句话,就能清晰感受到唐云海的怒火上升一分。
“这么说,你从离开蜀地的那天晚上,就已经发现吕浩然被魔剑仙控制了?”杨柔咬着自己的拇指,似乎在为一个问题纠结犯难。
崇轩也是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也只是猜测,因为我能感受到神霄剑鞘里的封印并未破损,而且也的确镇压着一股强大的妖力。”
“可是从你刚才的分析来看,吕浩然明显是被魔剑仙给控制了心神啊,而且神霄也确实有段时间在他手上,谁也不知道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管他是谁,吕浩然也好,魔剑仙也罢。”唐云海嗖的站起,身上散发出一股常年久居上位者才能具备的霸气,“敢动我妹妹一根汗毛,就是与整个唐门为敌!”
无形的气场令唐云海看起来不怒自威,崇轩跟杨柔这一瞬竟被压迫的有些窒息,这是他们头一次看到唐云海大动肝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