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起来漫长,可是他现在从遭遇李天昊进入冥界再到去普华山,全加在一起,也不到十天的时间,这十天之内,倒底发生了什么,却是不得而知了。
心下暗自里思忖着,叶流枫跟在金羽的身后,向前走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大炎帝国的一个州就相当于是一个小王国,州王城自然是相当于皇城一般的存在,所以,这里与天山雪城一样,都是禁飞区域,一旦有谁敢擅自升空,等待他的将是无情而悍厉的打击。
沉默着向前走去,同时叶流枫留神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心下间吃惊更甚。
原本,这百万人口级别的城市,又是大白天的,怎么也应该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可是现在,却是家家户户房门紧闭,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也似。
“昼禁?倒底,要发生些什么?”叶流枫的一颗心继续向下沉去,直沉到了谷底。
王城之中的警戒状态分为三级,最低等级为宵禁,第二等级为军队管制,第三等级就是昼禁了,那也喻示着,整个州王城之中,除非得到允许的人员,谁也不能随意上街,否则格杀勿论。
面对着已经实行了最高等级的昼禁,叶流枫心下间更为紧张了起来,难道,今天要发生什么大事么?
金羽在前方沉默着,也不说话,继续前行,半个时辰之后,穿越了大半个王城,终于来到了州王府。
州王周围俱都是十丈高的朱红城墙,圈起了一座座巍峨的建筑。
从朱红城墙正门进去,是一片巨大的广场,最前方,是宽达百丈的白玉阶梯,白玉阶梯的上方,便是王城议宣政阁。
之所以阁,是因为这是州城议事之地,如果是皇城的话,就叫做宣政殿了,一殿一阁,一字之差,却是皇廷与王廷的重要区分。
宣政阁只有一层,却是占地广大,高达五十丈,阔达一百五十丈,极为巍峨,如一座小山也似。
飞檐斗拱,异兽镇阁,端的是恢宏大气。
此刻,宣政阁前方的广场之中,静默着无数金甲、银甲及铜甲武士,风吹甲片,哗哗做响,除此之外,只有肃重的呼吸声,其他半点杂音都听不到,更让气氛无比紧张凝肃。
“入阁。”金羽转身向叶流枫道,让开了道路。
叶流枫顺着两排金甲武士排成的长路缓缓登上了那玉阶,可每登一个玉阶,身上的压力就沉了几分。
那不是来源于身体的压力,而是来源于心理上的压力,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压力居然如此之大。
待他登上玉阶,来到足有半丈高的门槛之外时,却是骇然一惊,只见,里面满满登登,居然挤满了人,俱是一身朝服,鸦雀无声。
叶流枫深吸口气,继续抬头向上望过去,便看见远远地,大殿之上,金色王座之中,端坐着一位老者。那位老者大约七十余岁,满头富丽堂皇的白发,头戴王冠,正轻声咳声,同时眼神奇异地望着他。毫无疑问,他应该便是现在的西州之主,州王李牧。
他身畔左首的那个人,让叶流枫眼神一紧,那分明就是十三皇子李天昊。此刻,李天昊眼神阴冷地望着他,如一条潜伏伺机择人而噬的毒蛇也似。
而州王李牧身畔右首,依次排开,分别站着几个人,第一个就是大世子李春华,然后就是叶流枫并不认识但可以猜到的二世子李春威,然后就是三世子殿下李春棠,最后一个就是已经恢复了女装的李春秋!
此刻,堂上堂下,无数人瞩目于叶流枫,包括堂上州王与世子世女,可是叶流枫的眼神却是始终落在了李春秋的身上,眼神激动,炽烈如火。
李春秋的眼神也情意绵绵,融化在他的眼神之中,情意交织,一切爱恋,不言而喻。
不过,李春秋眼中除了爱恋之外,但更多的却是歉意与沉重,还有无形的担忧,看起来,现在的局面已非任何人所能掌控得了的,就算是她,也无能为力,甚至无法在叶流枫来到王城之前给他示警报讯。
“你就是叶流枫?”堂上的州王李牧终于说话了,声音嘶哑混浊,半点中气皆无,也让叶流枫禁不住皱了皱眉头,看起来,这位老州王确实如传闻中一样,没有半点修为,并且现在听他的声音,已经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了。
“书院生员叶流枫,拜见王上!”叶流枫迈过了朱红大槛,一躬到底道。
他是书院生员,也是有功名在身的,所以不必如草民一般,需要向州王行叩拜之礼。
“免礼平身。”李牧点了点头,斜眼看了李春秋一眼,眼中涌起了一丝笑意来,李春秋俏脸儿一红,别过了头去,不敢与老爹对视。
“你来了便好,今番正好有事想问你一问。同时,也有桩大事,需你见证。当然,现在是以你已经确定的未知者的身份,而不是以书院生员的身份来见证了。”州王李牧微笑道。
“我的身份?”叶流枫悚然一惊,未知者的身份,素来是秘而不宣的东西,就像大姑娘屁股上的痦子,大家都知道可能有,但谁敢扒下人家的裤子来看看?
“是,若你不是未知者,又怎会入冥界引起滔天大乱,又怎会去冥界而安然无恙的回归?大炎历史上,怕是没有几人能做到这一点,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也都是惊天动地的人物了。”李牧呵呵一笑道,态度倒甚是亲和。
“州王有事,但请问吧,小子知无不言。”叶流枫吁出口闷气,行啊,爱是不是这个未知者,已经来了,就既来之且安之吧,啥都一样。不过,他去了冥界的事情州王居然都已经知道了,那李天昊的阴谋陷害,州王居然就不闻不问了?这也让他有些疑惑,按理说,不该如此吧?
“唔,既然如此,我便问了。你也应该知晓,当今圣上想要做媒,将我小女春秋嫁与天刀门门主岳苍澜之子岳云飞,这本是一件大好姻缘,更何况是当今圣上做媒指婚,不过,小女春秋却极力反对,甚至以死相逼,说她毕生想嫁之人,就是你,那你,愿娶我小女春秋吗?”州王李牧直截了当地问道。
刹那间,堂上一片寂静,针落可闻,唯有长短不一的呼吸声压抑地此伏彼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