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的魔界裂缝并不算大。
    在古今来刚到凌霄城遭遇的第一轮开启时给他带来了一些麻烦。
    但现在……
    相较于那个时候初入天师，现在的他已经站在无数天师毕生所能抵达的终点。
    不！
    他甚至已经超过了这个终点。
    毕竟，无论真灵晶化，还是碰触真实灵界，都是天君境界继续向前迈步。
    如果说天君对标元神真君，真灵晶化，分量怕是媲美天人。
    而天人……
    乾天地界，神兵未曾出世前，天人就是这片地界的巅峰。
    同一个时代，天人数量不会超过一掌之数。
    哪怕现在，撇开天魔殿、大乾皇室、三清殿三大神兵势力以及与他们有关的势力，其他几家天人加起来都不会超过五人。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真灵晶化何其不易。
    有这等底蕴傍身，别说秋山的魔界裂缝了，就算木州、天河中那些大型魔界裂缝，他都敢闯上一闯。
    在这种情况下，这一次秋山的魔界裂缝开启，真的就相当于一个经验副本。
    冲出来的魔灵完全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而且……
    这不止是一个经验副本，还是一个已经跟不上他等级的经验副本。
    他本以为魔界裂缝每一次开启都会扩大一截，可最终冲出来的魔灵数量，也是不尽人意。
    他除了提炼出一部分原料棒以外，仅仅完成了三台引擎的共灵。
    这效率，已经越发的不尽人意了。
    古今来看着那空间波动变弱，隐隐有将要消散趋势的魔界裂缝，突然问了一声：“我观看过大量天师一道相关典籍，但没有任何一册典籍有过关于魔界裂缝对面的描述，裂缝里面，究竟有什么？若我们天师深入其中将会如何？”
    “我曾听人说过，圣域时代，曾组织过针对魔界裂缝对面世界的征伐，只是并没有什么记录留下来，而我们大日天宗……虽然有圣域渊源，可终究没有诞生太过强大的天君，亦是不敢组织人员入魔界裂缝中探索，面对魔界裂缝中涌现出来的魔灵基本上是以防守为主。”
    司天衍介绍着。
    他原本所在的势力也是一个不逊色于大日天宗的天君传承，甚至比大日天宗还要古老。
    古今来看着这道裂缝，沉默不语。
    他倒是很想进入魔界去冲杀一番。
    魔灵死后被提炼出来的灵性对炼制灵器辅助效果太显著了。
    他甚至怀疑，当年天师文明之所以能够炼制出天龙、浮空岛、墟兽这种尖端存在，就是因为深入裂缝对面的世界，提炼了近乎无穷无尽的灵性，所以才完成了一件件看似不可能的壮举。
    只是，现在的他系星州、江州大权于一身，一旦有什么闪失，星州、江州局势将会以极快的速度崩坏。
    他哪怕有心想去裂缝对面的世界探查一番，仍不敢以身犯险。
    “白羊星宫用不了多久就会再度降临，作为千年前白羊星主培养出来的器灵，他对天师和裂缝对面世界的征战应该有所听闻，哪怕他不知道，天龙木应该也掌握着一些信息，到时候向他们打听一番了解具体情况后，再决定是否进入裂缝对面世界不迟。”
    古今来心道。
    魔界裂缝的关闭速度向来比开启速度快很多。
    半个来小时，空间涟漪尽数散去。
    虚空恢复平静。
    由于魔灵没有“尸体”的说法，整个洞窟中，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有三台引擎看上去充满了科幻感，且古今来手上还多了不少原料棒，别人都要以为这处裂缝根本没有开启过。
    “亏我准备了八台引擎，结果……就这……”
    古今来将目光转向司天衍、关星云：“你们可曾知道什么地方有魔界裂缝开启？”
    “这……乾天境内能够确定存在的，我们也只知道天河、木州、日州、中州那六处。”
    司天衍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西炎州似乎有过魔界裂缝的传闻，但不能确定真假，只知道在西炎州最有名的西炎大裂谷内，妖魔数量已经越来越多，以至于人类修炼者不敢轻易涉足。”
    “西炎州。”
    星州以西是炼狱宗和黄泉宗。
    再过去则是堪称无人区般的黑白沙海。
    横跨黑白沙海后才能抵达西炎州。
    这期间至少有六千里路。
    古今来摇了摇头，打消了让人去探查的念头。
    与其千里迢迢调查西炎州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魔界裂缝，还不如好好攻略一番天河、木州。
    这两个地方的魔界裂缝可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古今来思忖着，沉浸在真灵凝聚状态中的张离火渐渐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到了古今来身旁，然后上前，恭敬的下拜行礼：“多谢太上长老成全。”
    “你客气了，你能成就天君，完全是你积累到了，我并没有出什么力气。”
    古今来笑着道。
    “不！我很清楚，以我的天赋想要成就天君几乎没有任何希望，正是因为太上长老传授了我们大日魔神炼体法，补充了精气亏空，又替我们改良了大日九炼观想法，使效率更佳，还让我重塑了大日核心，修为一日千里，种种原因，才造就了我得以踏入天君之境的事实。”
    张离火由衷道：“没有太上长老，以我当时的身体情况最多再有十年，便会因精气损耗过剧而撒手归天，太上长老于我而言，恩同再造。”
    古今来看着他。
    一旁的张玉坤、司天衍、关星云也是类似的想法。
    古今来传授的大日魔神炼体法，让他们补充了气血亏空的弊端，修炼效率相当于提升三四倍，还不用担心气血损耗过剧提前夭折。
    而重新塑造的大日核心在各方各面大幅增强了大日九炼观想法的修炼效率。
    双方叠加……
    比之先前单纯的修炼大日九炼观想法来至少快了十倍。
    这也是司天衍、关星云两人明明背负一道传承仍然选择了转修大日九炼观想法的原因。
    太快了。
    大日九炼观想法的修行效率太快了。
    你再怎么对公司忠心耿耿，可对方开十倍工资挖人，这谁顶得住？
    “好了，不必谢我，你真要感谢我，就尽快帮我将玄鸟战机挂载的武器生产出来吧，现在，玄鸟战机引擎有了，战机也生产出来了，就差武器了。”
    古今来笑着道。
    “请太上长老放心，我现在已凝聚真灵，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必然完成玄鸟战机的武器配置。”
    张离火肃然道。
    “我相信你。”
    古今来微微一颔首：“好了，我们返回吧。”
    说话间，他提着几吨重的引擎，拿着原料棒，往山洞外走去。
    张离火等人连忙跟上。
    修有大日魔神炼体法的他们，每一个人在精气强度上都不逊色于抱丹修炼者，几吨的引擎虽然有些重，但也不是提不起。
    古今来一出山洞，古钧锈等人很快迎了上来。
    守卫在外的古轻眉等人亦是迅速上前，接过了古今来、几位天师的苦力工作。
    古今来正要再嘱咐一句，却是猛然察觉到了什么，目光直往北方望去。
    随着他运转乾天紫气诀，他能清晰看到，原本代表着黄天道的气运光柱，隐隐和拦截在天河上的黑色气运光柱不断交织。
    尽管尚未融为一体，但彼此间已经联系颇深。
    这种状况……
    他稍稍一思量，已然猜到了什么。
    “龙雀山庄玩一手借刀杀人，试图借云起山脉妖魔之力对付星州，你黄天道，同样没有好到哪里去。”
    古今来冷哼了一声。
    片刻，他眉头一皱，想到了什么。
    黄天道即便想借刀杀人，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和妖魔合作，否则的话，这一潜规则被打破，乾天之大将再无他立足之地。
    可如果他趁着天河妖魔攻击星州时去攻打江州呢？
    到时候江州好不容易稳固下来的局势必然变得一片糜烂。
    “太上长老，发生什么事了？”
    张离火察觉到了古今来的异常，凑上前来询问了一声。
    古今来看了他一眼，倒没有隐瞒，道明了黄天道和天河妖魔勾结一事。
    末了，补充道：“我是通过望气之法才得以窥破这项阴谋，手中没有任何证据可言，所以要现在就公布出去，很难对黄天道造成什么影响。”
    “黄天道居然勾结妖魔……”
    张离火、张玉坤、司天衍等人的脸色颇为难看。
    不过有龙雀山庄的前车之鉴在前，他们这种做法众人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尤其是鳄龙泽的妖魔这一年里对黄天道造成了巨大损伤，据说连炼神真人都折了十来个的情况下，他巴不得这些妖魔能和星州拼个两败俱伤。
    “老祖，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
    一旁的古轻眉沉声道：“请老祖下令，我们这就对黄天道发起进攻。”
    “我们没有证据，如果真的对黄天道发起进攻，到时候将面临黄天道和天河妖魔的夹击。”
    古今来道。
    星州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单挑黄天道和天河妖魔联手。
    不过……
    “但我们也不能无动于衷，天南联盟是时候出场了。”
    古今来思忖了片刻，已经有了决断：“散播消息，我们天南联盟将进行联合以来的第一项大规模行动，由黄天道出面引诱天河妖魔离开天河，再集天南联盟之力，共同伏击天河妖魔，一举将天河妖魔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