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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卸磨杀驴
    那个我称之为妈的人有些责怪我,不过语气却不重,估计是怕我变卦吧。
    “路上遇到了点事,不赖她。”
    本来被姑父拉过去准备推他进房休息,可是张诺天偏偏赖我这里插一嘴,没有提及我在h岛的那段插曲,起初我的确是不想来,这件事他好像不言而喻的当成秘密帮我保守了起来。
    “顺利回来了就好,诺天,你先去休息吧,开车这么久也累了。”
    姑父不甘心,跟屁虫一样又跑到张诺天的耳边念叨,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生怕张诺天休息不好怠慢了他。
    这一路来,张诺天都没怎么休息,我还好,在车里里面大睡了一觉,而他却没有休息的时间,加上一直驾车比较疲劳,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累了,伸手捂着嘴打起哈欠来。
    对于姑父的唠叨,第一次没有觉得厌烦,反而是听话的跟着姑父进了屋。
    离着开业的时间还早,家里剩下的人,都各自找了舒适的地方吃早饭,一幅其乐融融的模样,唯独我在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表姐也已经在我抵达之前回到了这里,整个孙家都觉得,开业是一件大事,更何况是一个大型的化妆品购物店呢,这事儿在我们县城,可算是光宗耀祖的事儿。
    我尴尬的坐在沙发上,而表姐端着她那一碟子小蛋糕站在我的面前,一脸的鄙夷。
    “妈,你看到了么,刚刚诺天进门的时候没穿上衣,你说某些人真是不知廉耻,不知道那是未来姐夫,避讳一下。”
    毛语姗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却是故意以我听得到的音量说话。
    她根本不顾忌我,反而是更想在我面前数落我,只不过是碍于我今天还有一点用处,所以没有撕破脸。
    再而,张诺天没穿上衣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也赖不到我头上,车子里总共就那么点地方,就算是我想要避讳,也无处可去。
    明明是张诺天的错,毛语姗却指鹿为马,更可气的是,姑姑还在一边帮腔。
    “就是,跟自己的表姐夫走的这么近乎,真是丢人。”
    姑姑瞥了我一眼,根本没有搞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要劳烦张诺天把我接回来。
    如果不是,我的确垂涎于张诺天的身材多看了几眼的话,我想我心中的委屈,会比现在还要更浓烈。
    说罢,姑姑丢来了一袋油条,还有一袋榨菜,就那么随意的扔在了我的身上,好像是在打发要饭的。
    “吃点早饭吧,别等到开业典礼的时候饿晕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人。”
    姑姑嘴上不饶人,就连让我吃早饭也一定要夹枪带棒的损我。
    毛语姗可能是觉得姑姑的话有些好笑,噗嗤一声,一点也不顾及的摇晃着身子就笑了起来。
    今天大家的早餐,都是张诺天爸爸在哈根达斯定的小蛋糕,因为有事不能前来,所以派人送来了小小的礼物以示恭贺。
    其实,张诺天的爸爸大可不用这么做,本来家里开店就是他爸爸相助,孙家全家都恨不得把他当成财神爷供起来,可张叔叔偏偏是礼数周全。
    我根本不理睬姑姑和表姐所说的话,因为我回家也不过是一天,今天结束,我就离开。
    反正对于这个家我没有太多的留恋,这个家对我也根本就不想多留一天。
    我从袋子里拿出来油条,冰凉凉的,放在嘴里也是生硬的很,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昨天剩下的,没有人吃,扔了也是可惜所以拿过来打发我了。
    妈妈也不知是好心,还是讨好,有些看不过去,略有责怪的扒拉着姑姑的胳膊。
    “你看你,大家都吃蛋糕,你咋就给她吃昨天剩下的油条呢。”
    姑姑则是冷眼看着我,尖酸刻薄的回应。
    “那蛋糕送来都是有数的,我们家闺女爱吃,就把她那块给吃了,说到底今天孙家能够有这么大的成就完全是我闺女的功劳,没有我闺女能有张诺天的爸爸出资这件事么?别她回来贡献一滴血就好像觉得了不得了!那也只是你那个封建迷信的妈出的馊主意,要我说,我们家毛语姗才是最大的功臣,找她回来,不添乱就不错了,从小到大她身边没少发生邪乎的事情,给她吃昨天的油条怎么了?没有贡献只会添乱的人,有的吃就不错了。”
    姑姑一边冷嘲热讽,眼神压根就没离开过我的身上。
    以前好好一些,自从攀附上了张家的这么婚事,对我就更是变本加厉了。
    眼睛恨不得长在鼻孔上看人,走到哪里都是高人一等的样子。
    “得得得,你当我没说。”
    妈妈本来也不是真心为我出头,碰到姑姑这么个铁齿铜牙的主也就放弃了。
    姑姑说的没错,今天能够得到张叔叔的出资,开一家化妆品商店,的确跟毛语姗有不可分开的关系。
    但是,姥姥做的风水墓穴,我想才是让这个家时来运转的根本。
    我勉强的将难以下咽的油条就着咸菜吃进了肚子,并非是我任由姑姑践踏,实在是因为晚上发生了鬼打墙的事情,而我跟张诺天又着急赶路,所以一直没有进食,到现在这个时间我已经很饿了。
    对于孙家我没有什么感情,自然也不想要求他们另外再给我准备食物。
    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有能力面对我身边所发生的一切。
    爸妈的化妆品店,就开在县城里最中心最繁华的位置,虽然跟大城市根本比不了,但是在我们这也算得上是相当的气派了。
    剪彩仪式上,只给我留了一个角落的位置,爸妈说不能太显眼,让我悄悄的第一滴血到彩带上,如果被人看到了,开化妆品店还这样封建迷信的话,一定会让顾客觉得诡异的,有心的竞争对手再弄一些什么不好的传闻,就糟糕了。
    其实我知道,他们让我来,也不过是为了保险起见,对于姥姥那一套言辞,他们未必尽信。
    只不过,那是姥姥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所以爸妈才不得不几回。
    我在剪彩之前就悄悄的用针在手上扎了一个眼,当挤出的血液沾到那粗麻的红布上的时候,剪彩台的前面,一众的喝彩声,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悲。
    明明这样热闹的场面,却更加彰显我的孤独。
    没有人问一句,我的手到底痛不痛,剪彩仪式过后我就像是垃圾一样被丢到一旁。
    而我,开始觉得姥姥的所作所为是多此一举,如果爸妈不重视我的话,哪怕姥姥定下再多的规矩,我也始终无法从爸妈那得到那份爱。
    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在化妆品店里忙碌着,就连我上了年纪的奶奶,也找了一处地方,满意的看着人来人往,我在他们的严重渺小的就好像是一只蚂蚁一样没有人注意我的存在。
    这里根本就不属于我,即便再热闹也没有办法驱赶我内心的孤单,而这个时间家里没有人,我正好回家自己呆着落得清静,也省的在这里碍眼。
    回到家里,这二层小楼就像是我心中一个标志性的建筑物,承载了这么多年姑姑姑父的夹枪带棒,奶奶的冷嘲热讽和爸妈的漠不关心。
    难得有今天这样安静的模样。
    我坐在院落里的石阶上,想找到当年在瓦房村跟姥姥一块生活的时候,蹲坐在家门口石头上的感觉。
    可,怎么也回不到从前了。
    即便姥姥离开我了那么多年,但是对于姥姥的想念,我却从未间断过。
    也许是今天的家中太过于安静,我一直伪装起来的坚强也随即被这安静被对姥姥的思念瓦解,泪水浸湿了眼眶,随即一涌而出,止不住的往下流。
    那是思念的眼泪,是委屈的眼泪,也是孤独的眼泪。
    我不知道,自己这一生是否就要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直到终老也再也找不到一个能够对自己关怀备至悉心照顾的人。
    我将脑袋垫在胳膊上埋在双腿中间,心中积压了很久的情感终于迸发了出来。
    忘我的嚎啕大哭,想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发泄出来,早就已经把张诺天还在房子里睡觉的事情忘得烟消云散。
    张诺天就睡在一楼靠近窗口的位置,所以我如丧考妣的哭声把他引来我一点也不奇怪。
    只感觉身后一个温暖的手掌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一回头,张诺天擦着惺忪的睡眼,明显的看得出,是被我从睡梦中吵醒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不仅仅是打扰到了张诺天的清梦,更加是因为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于人前。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看见张诺天我赶紧止住了泪水,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示意他回屋继续睡到,我会注意到不打扰别人的。
    不过张诺天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有些无奈的一只手狠狠的抓起额前的那一嘬头发,很无奈的模样。
    见他睡眼朦胧,发丝凌乱,我更加的愧疚了。
    “你放心我不会再发出声音了。”
    我小心翼翼的双手合十冲他摆了摆,示意我的抱歉,不过我想我眼睛红肿面颊带泪做出这样的举动一定特别的好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