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蹙眉:“你能不能不随便插嘴?”雁留行讪讪地笑了。
虽说魔族人没有不得近亲相通的规定,他们也不像人族那般规矩繁多。但秦风不觉得雁留行说的有什么可能性。而且,雁留行的表情表明了他只是嘴欠。
这么想着,雁留行突然脸色一僵,秦风不明所以,他看着他神色挣扎,最后脸色平静。秦风突然明白过来,看久了表情丰富的雁留行,他有些不适应白宇那总是面无表情的脸。犹豫了一会,秦风对白宇笑了笑:“你…有什么想说吗?”
“他说的是错的,窦羞不是被大皇子救下的,路过的是魔皇。”白宇开口。他顿了一会,继续说道:“圣君的话和窦羞的话也许都不真实…她说前魔后死前魔皇就在准备召唤恶魔了。”
随后雁留行重新掌控了身体,他抱怨了几句,心情不像之前那么好了。秦风不受影响,他继续讲起了之前说的话。
在济竹说的版本里,窦羞和大皇子在那次事之后就经常在一起对抗圣君,使他在魔宫内的地位一落千丈,后来因为一些事…他离开了魔宫,带着济竹一起,之后便发生了魔军中那些事。济竹说这些的时候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虽然据他所说,这些事他都在一旁见证过。
往往真话里藏着谎言,谎言里夹杂着真相,这样才会使一番话更真实。秦风没有选择相信任何人,他只是把这些观点默默地记了下来。
同时,他暗暗警告自己,因为他关注过多无关于恶魔的事情了,虽然知道这些事情对他来说有一定的好处。
“啊,这些破事真麻烦,你带我离开魔城吧。”雁留行晃了晃手上的镣铐,秦风摇了摇头。“我可以带你离开,但人族那边不欢迎魔族,而且白宇估计不会愿意走。”
雁留行沉默了一会,他骂骂咧例起来。“我可以当俘虏,总之离开这里就好。”
“你好像在畏惧什么。”秦风肯定地说道。
他记得之前雁留行说过他在魔城的仇家有许多,不过估计有一些老不死的还活着。雁留行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只是神色阴沉地看着地面。秦风不指望他会全盘托出,他在雁留行身上看到了苏杭曾经形容过他的那种姿态:他也是将自己内心封闭起来的人。
虽然表面上和秦风嘻嘻哈哈地说笑,但是不经意之间,雁留行会流露出平淡地高高在上的表情。“我觉得,这些只能让你对窦羞更了解,更加容易揣摩她的心思。”
直到说到这,秦风都还没明白为什么他要告诉他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事。但是雁留行一句话让他意识到了原因--作为臣,你应该了解这些关于主子的事。济竹把他当成窦羞的心腹,秦风这么想着,突然有些想笑。
虽然他要知道的不是这些,但是这至少证明他还没露出什么马脚。秦风想着大皇子的试探,心存侥幸,更偏向觉得他还未知情。他之前一直隐约觉得窦羞把他留在身边是为了更好的监视他。
秦风并不是事事都对雁留行说,他讲完了关于魔宫的故事,之后便安静了下来。魔城内的灵气十分稀少,浓郁的魔气对他的修行虽然没多大影响,但是也没有多少益处。
所以他抓紧时间便会盘坐下来静心凝神,雁留行看着他身边的流动的气,突然开口:“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修炼能带动得起周身的魔气了。”
秦风没回话,他并没有开始修炼,他还在酝酿。雁留行还嘟囔了什么,他无聊地提起了一个小姑娘,她爱笑,并且身上总是带着铃铛。秦风睁眼,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好像太过于相信“耶利亚”了,他不知道她真名也不知道她目的,但是却莫名地十分相信她……
雁留行只说他和小姑娘十分谈得来,随后他抬头看向站起来的秦风:“你这样子像不修炼就会死似的,是不是入魔…哎别走啊!”
秦风没理会他,他决定再去找一趟修齐,去打听关于“耶利亚”的下落,但他首先得去和窦羞提关于圣君的事。他清楚窦羞对圣君的厌恶,所以他不打算轻易越过那条模糊不清的界限。
表面上窦羞对他放任不管,但他一旦做了什么僭越的事窦羞总会在事后淡淡地提上几句。他们的关系似君臣又似合作伙伴,虽然秦风没真正替她做过什么大事。
他没有告诉雁留行的是,如果窦羞是在替大皇子、或者为了魔族暗中监视他,留着他,她根本就不会随意说出魔族和恶魔之间产生了间隙这件事,魔族对关于恶魔的事警惕得要死,他们似乎十分坚定地认为恶魔与魔族联手一定能打败人族。
秦风暗暗感到有些羞耻,人族也有内部矛盾,但人族没有这种守口如瓶的意识,否则圣君那时也不会露出对龙虎门略知少许的表情,窦慎善暗中也吹嘘过这句话。
虽然这十分正常,为了胜利,不管什么手段,牺牲多少人都是理所当然的。秦风想着,他回到了公主府。冲着准备出宅子的窦慎善点了点头,他往窦羞的院子走。
进到了内间,秦风行过礼后,窦羞让他坐了下来。秦风注意到她在阴影中泛着荧光蓝色的指甲,窦羞发现他好奇的目光,她笑了笑。
“之前我说的什么药水也是骗你的,我只是要这花来染指甲,其实根本不需要你们去盗。”她毫无歉意地说道,握起了茶杯,杯中的香气不是茶香,而是酒香。
秦风对她的话没什么反应,她骗了他不止这几次,对于窦羞的谎话,他已经波澜不惊了。
他在拿到进城令牌的时候就明白了,之前窦羞一直都在戏耍他。
但是听到窦羞当面提起,他还是有些窝火。将心中的恼怒和难堪掩下,秦风若无其事地接过茶杯,他一口灌了下肠。
之后他把杯子放回檀木桌面,秦风感觉到酒味在脑海里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