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绕过有光的地方,根据之前的路线到达了窦羞的住处,朱红色的大门紧闭,他想了想,踩着门口的石塑雕像翻过了墙头。
秦风没有发出声响,他落到地上,见到了一身黑衣的窦羞。她罕见地没有穿裙子,长发束成了男子的发型,与秦风的打扮没什么区别。见秦风落地,窦羞对他笑了笑:“你来了。”
“你这次的任务是保护我。”她边说着边把面罩戴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秦风点了点头,他没说话。在安静的夜色里,虫鸣的伴奏中,窦羞懒洋洋又妩媚的声音响着,却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她没有马上出发,而是对着院子里的小水池照着镜子。
窦羞说起了无关的话:“你觉不觉得这院子里的虫鸣声很吵?”她回眸一笑,秦风欣赏着她那张美丽的脸,他开口:“还行。”
“你也觉得吵吗,那些宫女也老觉得吵,拐弯抹角地跟我提这事。”窦羞声音有些落寞,秦风不明所以。窦羞话音落下后,一切重归寂静,连虫鸣声都没有了。
秦风不明白为什么窦羞突然和他闲聊起来,如果只是保护她,她不会换一身衣服,他们肯定还得去见什么人……看来时间不是很急。
他猜想着,窦羞又说起了话,秦风注意力转到她那边。
“因为母亲,我一直觉得,一切生命都有活下去的权利。”窦羞声音平静地说道。
“所以?”秦风知道她指的是院子里的虫子,他对她的话没什么感想。他虽然很在乎人族的存活,但是他在乎的只是“人”。像虫子那样微小的存在,他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同样是一条生命的想法。
大概女人比较多愁善感,虽然放在窦羞身上有些不合时宜而且怪异。秦风想,他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没有绝对的事。而且,他了解到的她都只是片面性的。
“所以,其实我很讨厌杀生。”窦羞说道,她直起身,转向秦风。
秦风楞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他想到窦羞宅子里的牢房,和之前任务地下那些恶魔,想到她在营地里的监狱对他的折磨,秦风觉得她在开玩笑。
窦羞看着他一脸呆滞的样子,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她笑得花枝乱颤:“你不会真信吧?”
秦风无语,他配合地扯了扯嘴角。窦羞的笑声在夜里十分响亮,响得有些刺耳,但是没有任何人来查看这边的情况,守夜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走吧,我们去见那个女人。”窦羞向前走,秦风跟在后面,他知道合适的时间到了。
秦风和窦羞贴着墙隐匿身形,他们躲过守夜人的耳目,到达了一个偏僻的宫室。
他们脚步不停,在黑暗的殿内穿行,进到了里间。秦风看到了一个华贵雍容的女人,她正在替换烧完的蜡烛。听见他们毫不掩饰的脚步声,女人惊惶失措地转头看闯入的蒙面人。
那不是她该做的事,秦风想着,那女人凄惨地笑了笑:“是大皇子派你们来杀我的?”
秦风有些意外,他记下了她的话。看来大皇子并不像表面那般和善。听到女人的话,窦羞扯下了面罩,她毫不顾忌露出了真容,随后她露出了笑脸。
“好久不见,容妃。”她平淡地说道,随后她自然地坐到了软榻上。
被她唤作容妃的女人勉强地笑了笑:“公主,我已不是容妃很多年了,现在我是…”
“我知道,但是,在我眼里,你甚至连容妃都不是。”窦羞打断她的话,她没有刻意阴阳怪气地说话,但是她的平静更让那女人感到难堪。
秦风站着看着眼前有些尴尬的局面,他站到了窦羞身旁。
看着这女人的脸,秦风想起了一个人,但是那人已经死了很久了。她应该是现魔后,秦风想着,他看向了窦羞。
窦羞脸上没显现出任何恨意,她一脸笑容。不知从何时起,她越来越喜欢笑。
“容妃,你应该知道是谁杀了你的儿子。”她开口说道。
秦风召唤出了长剑,他剑垂着指着地面,但他的手握剑握得很紧。
容妃低着头,她头上的金玉发簪从发间滑落,落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同时,殿内四面八方跳出了许多人,他们包围了秦风和窦羞。
“你也应该知道,为什么你千辛万苦爬到了那个不属于你的位置,那个人却再也不看你一眼。”窦羞很淡定,她像是没感觉到危险似的,自顾自说着话。
窦羞把面罩收进储物袋,她看也不看容妃:“我不杀你,不是因为你的命太廉价,是因为你还有用。”她淡淡地说着,却像是虚张声势,殿内有数十名杀手包围着她和秦风。
容妃微微抬头,她换了表情,不再像刚才那般柔弱,她拾起簪子握在手中,然后她站了起来。“有些事不试试怎么知道。”她说得话有些莫名其妙,秦风却知道她在说什么。
秦风搞不明白窦羞的计划,他一个人是能打败这十个人,但是一旦哪里疏忽了,窦羞可能就会受伤。他不理解窦羞为何如此以身犯险…或许这也是考验?
杀手开始动了起来,秦风快速转了一圈,他决定先解决杀手里最弱的人。举起长剑,秦风扫荡出一圈剑气,他突破出了一小个缺口。秦风快速地刺向离他最近杀手,随后他转身刺向要割窦羞喉的杀手的后心。
没有华丽的招数,所有人都在争取以最朴实无华、最快速的手段杀死自己的目标。杀手们不顾一切地接近窦羞,窦羞稳坐不动,秦风忙得焦头烂额。
在解决掉第十个人后,秦风面不改色地踢开死在他原本站立的位置的杀手,他站回了窦羞身边。
“浪费时间。”窦羞评价道,她打了个哈欠。
随后她抱怨道:“本来我这个时间该睡美容觉的。”窦羞斜靠在软榻上,容妃的脸色又青又白,她咬紧唇,恶狠狠地瞪着窦羞。